《满江红》这部电影从上映到现在不过十天,竟已陷入如此争议,令人遗憾,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又是一种必然。

从营销票房反超《流浪地球2》引发了对其“幽灵场”“偷票房”的质疑,对其积压《流浪地球2》排片的抨击则引发了网友发现Imax China的高管是导演张艺谋的女婿、是否存在利益输送,而其票房(观影数据)与影评数据的不正常比例被数据大佬同同期电影做了对比后又引发了对赌协议和洗钱的猜测,而更有质疑的声音表示其背后的欢喜娱乐是否存在利用《满江红》票房预期操纵股价来割韭菜的行为,等等,可谓是幺蛾子不断。而对电影发出负面声音的B站UP主,微博大V甚至微信公众号们,则接到了大量律师函、投诉删博,而昨天电影官方微博甚至亲自公开宣布要对四个质疑其后存在资本运作的大V提起诉讼。

包括我在内的不少网友看到这些闹剧,不由得心存疑惑,至于吗?不管是否有注水,不管是不是真正的春节档票房第一,它的电影以及演员阵容是撑得起春节档前二的票房的,而且前期宣发看起来比较注重下沉市场,上座率非常可观。那为何最后导致今天的争议局面呢?

有人说,没有易烊千玺,屁事没有。

这话可能有些绝对,但从我吃瓜了整个易烊千玺国家话剧院风波的个人角度来看,这句话是对的。如果《满江红》没有易烊千玺,确实屁事没有。这种情况下如果它还是同样营销本片票房逆袭《流浪地球2》,观众们顶多夸一夸张艺谋导演宝刀未老,沈腾、张译、雷佳音演得好,岳云鹏有喜剧感,等等。

从是否水票房、是否有资本操作的质疑开始,《满江红》的口碑之争上升到了阶级对立的高度,从电影发行方宣布起诉的四个大V里三个属于左派(甚至极左)阵营就可见一斑。我国目前面临着严峻的财富再分配的问题,又受到疫情和防疫政策的催化,网络环境里右之争愈演愈烈,虽然不至于立刻上升为主要矛盾,但显然已经达到了网络舆情两极分化的程度。原本这些问题是不会被暴露出来的,因为毕竟国师和其他几位演员的成绩和能力可圈可点,并不是担不起三十亿的春节档票房,可有易烊千玺这么一个已经被小镇做题家们贴上了资本代言人标签的人出演,这样的争论被摆上了明面。

“流量”这个词,总是和“资本”关联的。因为“流量”代表着明星本人的能力并没有达到能和他/她所具有的关注度相匹配的程度,而他/她的关注度和声望则主要来源于资本运作,这甚至可以看成一个某种意义上的庞氏骗局。资本用前期投入打造人设、“讲故事”,吸引粉丝来割韭菜以及更多的资本入场,从而收回成本并转得盆体满钵,而后来的资本又重复这一行为。而在打造人设和“讲故事”的过程中,被吸引的粉丝一方面贡献了资金,另一方面贡献了人力,为艺人的网络声量进行自发式的病毒营销。易烊千玺就是这样的流量,他在中戏接受过专业教育,也拍摄过几部口碑不错的影视作品,个人能力和资本运作同时将其捧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而他的人设(至少在小镇做题家事件之前)又正好符合宣传部门为年轻群众预设的偶像标杆,故而得到了资本和官方的双重加持(往大了说,这也是政商勾结的一种形式),这也是国家话剧院事件的前提。

但为何易烊千玺从国家话剧院事件开始就处于争论的中心,被打到了小镇做题家们的对立面?从本质来讲,是当前民众对财富分配不公平的负面情绪的反应,而从实际操作角度来讲,营销过头了,枪打出头鸟。国家话剧院事件的时候他背后的资本营销“体制内男友”,把他推上了风口浪尖,而如今《满江红》争议又是将他推到了台前,不得不接受民众的质疑和抨击。作为资本运作的产物,一部电影,《满江红》一直用流量运作的方式来营销自身,如今自食其果,并不意外。

我对易烊千玺的了解限于他的演技没有粉丝吹得那样好,但同理他的队友王俊凯也是如此。可能易烊千玺身后的资本更为傲慢,其口碑流量通吃的野心最终导致如今他的口碑一跌再跌。流量运作讲究所谓的“路人缘”,而易烊千玺的“路人缘”则将其推到了左派甚至普通群众的对立面,这绝不是什么好事。我想起去年夏天国家话剧院事件发生的时候,有知乎网友曾经评价,大概意思是,易烊千玺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被捧到了这么高的位置,那他以后只能走下坡路,因为已经没有再高处的地方可以给他去了。而在经历着半年国家话剧院和《满江红》两次争议后,资本逐利且急躁的本质暴露无遗。可以说,易烊千玺是资本在这一系列的事件中推到前台的代表。在网络上经常能听到类似“流量反噬”的言论,这实际上是资本的贪婪得到了暴露。